一靈的靈修院

　　到學校繳交人事資料，最近很迷變形金鋼的好爸爸智弘問我：要不要到教室繞繞。

　　隨著孩子身心靈的成長，教室的整體色彩和空間也得跟著變化，雖是冬山舊校改建，慈心也盡量落實華德福教育對精神場域的要求，做到自然採光、通風和空間造型；天花板說著不同的話語，它開始起伏，挑高增加，若一路由一年級看過來，就知道它是符應著孩子內在而成就的場所。

　　只是，門前有片小焦土，本和八年級的照華－這是位神奇爸爸－決議秋假時一起工作這焦黑的牆面，那是先前觀察「燃燒現象」時造成的，教室的小小「鳥青」。回想孩提時和父親、鄰居粉刷牆壁、鐵門的經驗，還有小時候偶像馬蓋先的神采，考慮到漆面和氣候的關係，還是決定作些簡單的處理，拿了牙膏和熟門熟路的樂友才用的木槳海綿，乾淨的布面與紙張，竟恢復六、七成水藍的牆面。

　　接著去匯之前同事江董的禮金。回程接近羅東時，在悟饕池上用了飯，起先是因為和阿姨哈啦，後來因學宜蘭人口音就聊了開，問了我來做啥，說到慈心華德福，簡單介紹後，店長就來了…。

　　他聽到這學校四季放假，耳朵一開，又聽我言談，說：那間在南邊我知道，我家孩子在頭城人文。

　　店長兼做掃地大人、送飯大使，他是在地人，知道頭城的人文中小學後便將孩子自圓山轉過去。他不是什麼知識份子，只是覺得孩子生命在無意義的反覆中失去太多東西，他說：像我現在很好呀，工作，家庭，就是生活過日子嘛。由他的話語，想到之前七○三小婷的媽媽問我的：老師，你書讀這麼高，真的不會瞧不起我們沒讀書的嗎？
　
　　像是兩個場景的對話。

　　「憑良心憑介已吃頭路，照養囝孩侍大，頂天立地。」宜蘭人會說：「ㄐーㄣ＼（真）不簡單」

　　人認真的時候迷人，認真工作時，那種誠，神也動容喔。

　　這一扯就是個把小時喔。這爸爸很少離宜蘭，所以也不知道全人、種籽、實驗計畫等。但他知道山、水與農田。也知道書本，但更渴慕認真的工作態度。有很多東西是這生活實實在在的構成物呀。

　　小時候，全家一起工作加蓋小房的油漆差事。由那些毫無遮掩的牆面開始，防水漆、白漆層層佈上，也沒講究什麼刷法，但是爸爸教了一些事。漆不夠時，也調色。最後就是決定房間顏彩。有人要水藍，有人要粉紅。那個過程現在想來就是家的感覺吧。

　　家，不是填充著「物」的空間，也不只有關係的人同住就能成就。正如人的存在感基於其本源行動－創造，追求與保守等；推而廣之，家的存在除了同甘共苦，或也在那些「家事」：打掃、做飯、洗衣、修繕。這些家事使我們「一起」。爸爸是有才情的人，加上和智慧老媽鬥嘴久了，更激發潛力，彷彿聽到他這麼說：藍的是天空，粉紅的是夢。都好。

　　都好。漆呀漆，生硬的牆也變形且柔軟。天空或夢，都實現想像。父親節後到校見到許多父親，就想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