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靈的靈修院

(附圖為慈心華德福意弘老師的黑板畫)

　　冬季節慶，全校忙碌卻溫馨。因為冷意世界的色調圍攏而來，當夜降下的時候，眾人相聚有著溫暖，是黑中透紅的爐色調，很美很美的版畫。

　　話說早上結束六年級的主課程，和Ben會昨日他看課堂的事。他很歡喜，說相當享受，也給了我很好的建議；他說很可感知我對課堂藝術性的掌握，特別是浸淫古典音樂而有的影響（他應該不太聽爵士）之後給了很具體的東西，讓教學作為「美藝」更可成形。

　　之後回七年級和孩子聊天，一起用餐，並走那可以一書的螺旋。在要求靜默與定心的房間，伴著獨自鳴響的笛聲，我給每個緩步而來的孩子祝福。即席的，好像寫詩，那種韓歌時調，和歌俳。每個孩子來就一陣靈光，因為句句不同，那都是平日放在心上琢磨的結果。有幾個孩子說，聽來雞皮起來，因為正中著心，特別是小珈。

　　我畫黑板時（中古世紀與拜占庭）被孩子看到，他們覺得大有進步；之後是美好的談話；用餐；迎接孩子，許願；和家長、孩子談話；看八年級的戲；晚上九時收拾場地。眾人散去之時，整個校園就我和意弘了。聊起孩子很有趣，我和他的底氣很像，我們都大量在吸入生活，常有所感，情厚；但呼出的表現型不同，我寫作他美術。何其有幸，我接到一群情感豐厚的孩子，而這些孩子在同中有異的教師裡得到不同的滋養。

　　分享今天孩子讚美我版畫的進步，邊說邊欣賞了意弘師的版畫。那些光與影，那凝止的畫面。

　　深吸了一口氣，對意弘說：
　　「因為沙上作畫沒有顏色，所以版畫最像是人生。」
　　這話語似乎是觸動了意弘，他要我多說些。
　　「之前我畫完黑版，課畢要擦去時，有些感觸，看看你的畫作，那感覺更深。」我頓了頓。
　　「這些畫帶不走難留下，塗抹半天，一拭而逝，這麼多的色彩這樣用心的構作，失去卻是這麼輕易，而這擦拭又是一種經常的不得不。」
　　意弘深有所感地說：「真的，擦去畫作時，真有那轉瞬消逝的感覺，但是不擦它，又不會有新的。」
　　「就這樣，每次畫作都像是一頭浪，這樣起落，這樣向前。」
　　尤其，版畫用了觸壓的感官，那樣的摩擦筆筆深刻，擦去一幅畫時，突然就湧起那所有的觸覺。真微妙。
　　黑版也是道器。生活唷。

　　這樣和意弘師於夜暗的冬山道別，向他要了版畫的相片電子檔，那些已逝的光與影。感於我和他因孩子而生的緣份。沒告訴他的是：現代文選之所以用「自己做繪本」的方式教學（待到孩子準備好，我會請羅大人教，給孩子更多幫助），就是要延續浸養六年的呼出方式，給文字符號作為漸多生活找空間，這就是像心柔這樣的孩子給我的靈感。
　　如詩如歌如樂如畫，無不是渡江的一葦之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