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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海浸過那孩子
神伸手擰乾他
掛上棕櫚扮成的耶誕樹
親愛的母親
別對岸上晾著的孩子哭
突地拔高的嘯頭
露出遍地魚骸
如此慌亂
如此真相的人生隱喻
他來不及長大
卻仍看到
原諒我並非冷血
我曾迷惑於父親
剖的屍身
開的頭殼
那取出的大小延腦
血染的皮膚與肌束
我得參照他的複本－我自己
拼湊鮮活、乾燥的
生命形象
每種動物每個人都費力
試著緊抓生命
苦覓牢靠的空筏
譬如我的一隻筆
在失速而不知是墜落
或上昇的人生
寫詩
不斷簽名
只為對抗龐大溼意
和無際望的漂浮感
神讓你的孩子先乾了
也要讓你乾
好比父親的教導
讓我懂得乾燥的美好
知道海是巨大的淚庫
是必須敬畏的人生冒險
受難故事的總合
十萬人是那樣龐大的悲劇
溼的提醒
提醒一種發亮發熱的
乾的努力
AM 01:05 2004/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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