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故事。)
  這學期聽尉佬的課,所得多是些掌故,或者某些自我檢視。他老人家涉獵甚廣,但年事已高,常常腦袋裡調不出那些人的名片,一臉苦思時,我就接話。有時是福樓拜、班雅明這些老外;有時徐渭、馮至這些;因他兒子在法國學電影,而受家帶影響,偶而接些楚浮、雷奈的球;他老人家愛聽古典,西貝流士和布魯克納也和他共鳴。

  人品高,識見廣的他,於台灣當代文學有相當深刻的涉入,甚至在那高壓時節,以真情與人相搏。由真誠深刻的人性出發,自然看重在地。他說黃春明,此刻於宜蘭的我格外親切。但,只要他失去的名字是台灣作家,除非是寫詩,我幾乎只得看著老師苦心搜索,最後同感無奈。

  怎麼把人家老外和過往那些死人記得清楚,對此地相去不遠脈絡這麼無能為力?這天課後,竟有些羞恥感。

  說生活。尉佬今天又提汪曾祺。之前因為聽張大春電台說過,而好友崇建、耀明常常論及,多年前也讀了些。今天讀了老師給的選篇,也借出幾本看看,也許是雨天書或磨坊這種生活隨筆寫了些,竟有種「始得」之豔。去電崇建,他人正授課,再來電時已是十時,聊了好長時間。能把筆記發揚成這樣,實在令人絕倒。

  這通電話,東拉西扯了些事。以往因為個性,喜歡舉重若輕,好作哲想的波赫士、卡爾維諾,或者重些嚴肅些歐羅巴赫曼赫塞、托瑪斯曼、羅曼羅蘭,又或怪咖馬奎斯。現在愈來愈能讀契可夫、汪曾祺這些。約了下次見面。

  那種激動的心情,還想到日常教學那些「遇見」的滿足、喜悅。雖然,這工作耗去這麼多以太,實在讓寫作成為極大的侈想。生活細瑣,夢想還大,但要種種才藝還不如愛笑爽朗是種德性,這才知道自己是懂得另種境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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