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寫的事太多,本不想寫,特別是不寫似乎會有遺憾,而因敝人遺憾的事少,這樣教我更覺值得紀念。

  只是截稿前日,聽自陳畏於書寫的玉珍說她寫了,為不被這最後的戰友笑話,想說也為日後書寫作個序言。在我而言,生命本就苦難充滿,人生無處不道場,很高興在此同修。

  進入實驗計畫是一連串的意外,一來我對浪漫作為較少想像(注意:此言無法推論我缺乏想像),二來初期實驗計畫沒有特別吸引我的地方,直到鄭同僚老師的鼓勵與高中大學深覺他鳥到暴的同學:林信宏的改變,才抱著研究的心態參與,同時也為自己的論文找題材。

  生性對事愛採取距離,決心投入卻求全力以赴,做事算認真是以總有所成長;生命具有「一次性」無從比較參與與否的差別,但此刻收穫滿滿卻是真的,雖然不得不承認,也曾埋怨,也曾不以為然,但終究它漸漸變善,且由明星單兵,而團隊作戰,由淺碟思考,到真實反省;工作夥伴得而交換心事,在詩歌與大自然間認識彼此,真實的照看。更重要的,真誠、一致的面對生命。

  套句張愛玲的話,人生像一件華麗的袍子,上面爬滿了蝨子。我們正視實驗計畫穿著認真,卻也曾爬滿蝨子的事實,認真捉拾,最後能不在意那些堂皇外衣,試著樸素,赤裸。

  我們都是家庭與社會的一角,看來獨立的每個人,都是世界的一部分,特殊的,具有差異的部分。而每個它我都映照了那有限的,短暫的自我的某個面向,那些我或憎或畏的奇怪情緒,會轉化為生命的提問,而每每在與孩子的交接時發出。

  因為孩子在我們眼底,那成人也有的徬徨特別容易被看見。

  人之於世,無法相互取代卻是互補。慢慢地,不輕易說:我們家的孩子,因為這樣,會有孩子被排在家的外面。如果無法在看待個別差異之前,先建立個人乃是獨一無二的信念,便錯失了為我忽略的孩子可能給我的,那來自神的教誨。

  這裡最可貴的品質是真誠。不要只是埋怨世界無法像這裡一樣,幹譙過後,還知道對世界真誠,創造想要的環境,這才青春,才是達人。不自轉,只能跟著人家轉。

  對別人,為了區分,我說自己在另類學校教書,但心裡知道,我只是做好本份,對自己誠實而已。在大夥兒身上我學到,對世界,只說好好的說:要,不要,認真地說,說清楚,它會給我們回應。

  想說的是,高中畢業後,既不參加大學畢業典禮(我承認去送了花),也不參加研究所的,但參與了實驗計畫大夥兒的,某個程度上,可說我也在這兒畢業。

  渾噩往事,往往不耐重讀,很高興這些年的生命有如經典,每每打開都是新。

  多說一句,孩子,不要對這兒和這些回憶用情太深,那些愛都放在你身上,拿來對別人時,就會感受得到。

  不安的時候,看看自己的家,看看自己怎麼來的。

  沒事寫詩來。好壞不管,只要是你的。

  有很多故事,再慢慢說給大家聽。

  沒有截稿日。

PM 11:08 2006/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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