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要到教父陳君家一坐,也順道到鳳秋姐那兒看給孩子的補充材料,但陳君微恙,我取消一日行程。方才改完之前孩子閱讀寫作課的文字,大體都像初萌芽葉,還待成長,但仍有些發亮的心被看見。我看芷薇、小柔、小珈用心可喜,但這回阿不有讀之心喜的東西。雖說最在意的是孩子們文思的「發生」,但難免如星光大道諸評審一樣,對眾多歌演品評一番,就看自己是要扮滅絕還是小玲。
  不由得想到下午由五結近親水公園這側,步行至羅東理髮途中有感。
  微雨之中,在往五結街區的路上,突地一聲碰,左前方車子疾行撞到什麼,藉餘光捕捉動向,有物落於我右方溝圳之中。
  是一隻鳥,像是鷺,但身是褐色,腳短喙不短,掙扎於水中。
  像是撞球檯上那像杆聲響處,球衝動。
  一時之間我有些慌張,想不知是否能救。
  是難了,這鳥已入水中只單側作垂死之動。可以想像水由喙侵入它身上腔室,那種初驚未定竟即就溺,不分內外的苦痛。溝圳極深,離岸有段距離,我放棄救援,實在是無能為力。轉念離去幾步,又想手上有傘,也不定可勾牠上來,但定睛一看,鳥已切斷牠和世界的聯繫,牠即刻漂進水草叢,像旗子那樣的隨水流動。
  我旁觀了牠的死亡。
  目擊有雨微微蘭陽平原上一則命案。
  理頭髮時,和這頭城來的算是大姊吧,東聊西扯卻也有點心不在焉,有些平靜的時刻,看著過期的一週刊,正巧是某竹聯幫老大死前書信,也回顧他戒嚴時牽動國際狙殺異議份子的行為等等。
  回程也走了近一個小時。
  整件事的氣味有那麼點悉達多。
  這是個年過而立的平凡男子對昔日某貴族或某小說宗師筆下經典人物的,賦格式的想像。
  今日理髮,似是一次剃度。


2008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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