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靈的靈修院

2018年5月8日
　　一早到陽大複診，排了接下來幾次的檢查，恩公拿到我贈書有個意外，多聊了幾句，但上午的診已看到二點，我是77號，後面還好幾個。下午到聖母安寧病房，與太座幫老人家洗澡挖大大，轉眼也十點了。三個人在浴室裡忙碌，也有種同舟共濟的感覺。早上可能因排隊人長，有種生之焦慮與疲累；下午是種特別，在死亡的陰影之中。
　　這中間有個特別的支點。

　　愛爾蘭的詩人歌誦它，它被父親連根挖起時，那動作，教 他想到父親的父親；愛爾蘭畫家畫下它的時候，那光與那影，捕捉的是鄉愁，餵養著遊子的餓。拿它去烤，拿去油炸，曝曬而後混千萬口稀飯喫；那蔓生的葉子攤開 一地，網住陽光，養人行，養豬不可惜也行，現在養生它最流行。它不是人蔘果，是隨處可見的價廉之物，物美實惠，甚至呀充滿了歷史是飽滿淚水的果實。這樣說 給國外室友聽，操著我的福爾摩莎口音，他們先是很有禮貌的點點頭，小聲吃吃地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開來。

20100506

　　這聲音在秋日早晨微微發亮：「凡為我名接待一個像這小孩子的，就是接待我；凡接待我的，不是接待我，乃是接待那差我來的。」這日我在羅東升天堂。
　　
　　周五，火曜日，這屆星星班與天使班專題報告最末回。這日我們安排戰爭、印加與西班牙、金權世界、猶太苦難、無國界醫生、非洲饑荒為上半場，再以弓箭、關刀、BD農法和麵包為下半場。由沉重而輕鬆，由苦難而溫飽。結束後，我緩步由三樓下來，心中轉過幾念頭：知道終有一天我們會知道互動，不見得都可用戰爭的形式來套稱，因為在愛裡，在愛的交流裡是沒有敵我意識的；欣喜於這個他，這孩子一次二次的工作，漸漸自獨斷而莫名憤怒的仇恨出離，不同的成人典範可以給孩子較全面而正向的影響；擔心那個她，這個孩子走得太深，太沉，需要將那些難以負荷的交託出去……無論如何，我沉浸於這幾日這些有著「生命感」的報告。

    　

　　多年前某個生命傳記與敘述訪談的課堂，或因參與夥伴有不少從事幼教的朋友，在文字隱喻與幼兒教育之間，蹦出兒時難忘的畫面。

　　天氣溼熱，脖子起疹，這周日(20120708)台北會後，到家附近游醫師那掛皮膚科。

　　某掛號的高碩老人，量血壓，站也不穩，坐也不穩，我替他扶了下椅子。他背駝，腿微徵的跛，雖然就身形揣想年輕時應是頗有力量，但這半小時他每個腳步都叫人捏把汗。後來，到隔鄰藥局拿藥，他在我之前，不久，取藥便走。

　　這日，離開學校的時候，天色已暗，知道她早睡，還想要不要撥。發動車子之前，手機裡傳來阿嬤的聲音，是帶著點初醒氣味，我問她好不好呀，她說：

　　民宿有客人，我勿會沒伴…啊昨暝歌仔唱陳三五娘，今天還是陳三五娘…呀，明仔日阿益會轉來，說要帶我去三星老縣長的紀念館開館，酒廠會有米粉，可能還會去奇力港（利澤簡），你嘜來勿？

△竟然哲彰在巴西讀到這篇，我哩。歐媽真要當媽了。半年不到可也發生不少事呀。

(有搬家需求者，可在奇摩網拍找「祐爸搬家」)

〈印象片葉〉

　　《歪仔歪第七期》張繼琳在編輯室報告提及，為了製作詩人專輯，他在舊香居書店買了本羅葉的詩集，隔天羅葉逝世的新聞見報；也實在同意《歪仔歪第八期》曹尼的意思，李榮春與羅葉將我領至詩社，加入這群詩歌文藝發燒友。與羅葉是教師同事、詩人同行和人智學同道。《歪仔歪第九期》羅葉紀念專題，我責無旁貸。　　

<�成果展。外一章。>

　　七月慈心主辦的華德福教育十年成果發表，身為畢業班導師，我得到羅東高工陪考；也要趕場到展場員山金車酒廠壓陣，因為頡宇和凱文要對幾百個人報告。雖不似大部分同事那般辛勞，也有些奔波。
　　

　　得知這消息時，眼中竟然有些冒汗。九月九日，張鼎國老師走了。
　　
　　老師是令人崇敬，因為他謙卑。大學時哲學系的學分幾乎是雙修，可是一路下來，難聽點講，許多老師要不是茫渺度日，就是不知社會現實，更無從創造現實，靠著些老外牙慧唬人乞食，自以為是學問之王、無用之用，其實問題不在道術為天下裂，而是故步自封。

　　0817去看望阿嬤，阿嬤煮了晚餐，好熟悉的滋味，冬瓜、菜瓜、清蒸魚；知道我口味清淡。整個童玩節她忙，幾個孩子回來，也不方便多打擾。說到底，和阿嬤也不是什麼親戚，就是緣分深唄，八月中這餐聊了好長一段時間呀。

 　　三月離開阿嬤，她說她真不習慣，後來一隻右腳也有點壞，我呢，還就天天給電話，老人家，就是要人想著她。那陣子，我聽她說了兩個夢。

　　師母說，羅葉今年過年前後到她家走一遍，臨行前拍拍她的肩，有種家人的親切。第一次見羅葉，大概是以她女兒的朋友出現，那時有一群人，他站在茶花下。老戴看著茶花在那兒，不用喝酒就酒精發作，傷春悲秋，說啊，多麼哀傷呀，又問師母怎麼不為這花落而哀傷，師母說她想的就是澆花施肥，看的是年開年落，有時還捏著多的苞，我說，你加入了這生命呀，師母說，就這樣參與，傷什麼？老戴醒來一瓶酒，上升，我醒來，拉筋，蹓腿，一杯咖啡。老戴的曲子，詩，全都只有開頭。師母在想洪軒論樂，狂人之血，看一篇想一篇，當時他們做些什麼？師母和電影圈很熟，聊起來很帶勁，一杯又一杯。她最近搬家，常常夢見老戴，年輕時的他，她給他手機、電郵，他全然不知這是什麼東西，這是什麼江城子。給我你的聯絡方式。

20100627

　　春節慶後一日，就是九A班聚。這次一家一菜，幾乎是全員到齊。聯絡泰山老師替班上拍校園的團體照，還有頡宇爸爸的dv，當然還有心柔媽的發動，阿不與九A小樂隊的音樂。光是取景大家就開心半日，還注意到文媽香君在中庭彈起鋼琴來啦。按下不表也。重點是，善後工作不錯，這最重要，愛吃的人多，愛下廚的也不少，但要有能收拾的心，這可不是天生就會的。

　　三點多依約到宜蘭，與網友取一組二手小沙發，價格上算。原物主在宜中教書，看他家裡有平面鋼琴，聊了開，原來男主人是藝術老師，來自桃園一對夫妻，聽口音和姓氏知道是客家人，因為曾學過客家話，就這樣也聊上了（但我只能聽不能說）。順道向鍾老師推介徐家駒先生周二在宜蘭的表演，聽他說來宜中竟毫無所悉，說來，因為臺灣絃樂團和鳴石的關係，慈心的孩子有更多機會知道這些表演。因為車子只能載那雙人座的，單人座先留在鍾老師家。

　　接觸一陣古典樂後，在朋友毛大家聽到義大利絃樂四重奏的貝多芬，很喜歡他們的歌唱性，特別樂友李歐梵還不敢聽的晚期絃樂四重奏，或許因初生之犢，竟有種說不出的歡喜，喜歡複雜精緻的音響效果，和接近透明的種種情緒。特別是編號135的生命終曲，情感深邃的詠嘆曲，向多災多苦，多不如意的人生，優雅自在的揮別。

　　那時，朋友陳君總愛提那樂友熟知的掌故，曲中那「非得如此嗎？」（Must it be？）「一定得如此」（It must be！）的貝多芬話語，當貝多芬在譜上書寫這樣的字句與樂句，生命究竟是處於什麼脈絡？又在回應什麼脈絡呢？這充滿迷惑卻美麗的疑竇，或許因為分享了人生永恆的問題而生輝成亮，總要正視它的人，才得見一己所見，卻又無法窮盡，成為意義與故事的源泉，無數個日子而後，還會有人繼續談論它吧？

　　多年前，父親仍在世的某個下午，我放假台中在家播起貝多芬晚期絃樂四重奏，爸媽問我：「聽有否？」記得我反倒問題：「這曲子裡是對生命的自問自答，親愛的父親母親大人，你們活過五十歲了，可不可以和兒子談談：人生是什麼呀？」

　　一直尋找適切的形式來安置那樣的遭遇給我的奇異感覺。

　　父喪前後，是我最著迷於古典樂的時光。那年，報名了長一輪的老杜在社大的音樂課，我行事作於和他極不相類，但他出入文、史、哲學，球路全面投我所好；又重視靜修，瑜伽功夫來聆樂，另類而新鮮。

　　由花蓮來宜蘭的三個交大學生說，這個颱風教人不敢出門。風雨之大唷，田中農舍顯得島立。宗親阿媽煮菜給我們吃。晚餐時間，看看電視，和陌生人聊天。飯飽之際，房間就在廳旁的阿媽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看著窗外飄搖的世界，那是你看過去以為自己在魚缸裡的，充滿聲音的，水世界，而收音機放送的剛好是日本曲，福佬語的《黃昏的故鄉》。呆望很久，想說不留張相，這樣講大夥兒也是不信的。

　　周三早的陳兆震先生，今早的慈林，這個豐實多樣的臺灣史主課程也將告一段落。只是因為時間關係，還有早上幾個拔河活動的意外影響，沒能預期那般實在的紮根下去，雖然已是上來很得意的了，但還可讓歷史感更綿密，討論更多元（話說，討論是愈來愈有樣子了）。音樂欣賞與文學欣賞在副課程部分做得不夠，六八年全球的氣氛相對於臺灣壓抑的空氣，這個部分只傳達到些，倒是，披頭四真的很有魅力，而那些淨化歌曲我可記得不少。

　　這些日子每天每天，寫些日記，整理些書，打電話給阿嬤。說來也真是，和阿嬤的關係並未隨著租賃關係結束而結束，周一約五時四十分，讓她等到六點半，而今天也忙到六點二十才到，聊天吃飯，雖然不像之前天天見面，但是家常到不能家常的話語，是我和蘭陽這片土地最深層的聯繫。有時覺得，聽她說話，是我能宜蘭最微妙的緣份，而另個幽徽線索，不定就是頭城的李榮春。想想，他一定也是戴洪軒目之為狂人的，浮世面相裡，一實在無匹的孤獨事件。

　　晚上是學校籌備大事的會議，但我另有要事不能成行。

　　和阿嬤吃一餐。還用因拔河加油的破嗓唱七字調，阿嬤愛聽「身騎白馬…。」

赤軍寶飾
　　妹妹說，大韋很能接受意見，除了些設計、文案的點子，深覺生命史分享對赤軍是好的。深感榮幸，除了教育場域，自己也對這塊土地更好的未來有些幫助，因為赤軍是商業周刊介紹過的，本土寶飾的霸主。但這有著北、中、南十數間的店面，支持百來家庭生活的小企業，卻是由三個在學校中飽受挫折的孩子養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