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同學先湘與阿聰,這個年也見到了,特意拉了妹妹聚聚,他們二十幾年沒見。我則是父逝前見過他倆,之後約莫五、六年沒有聯絡,阿聰也由人生低谷走出來,大學畢業了。後來,我和湘、聰走了圈中山公園,覺得此地真是小。回程,我經過高中同學老蕭曾賃居的地方,想到初一晚,和世豪擇日不如撞日的聚會。

  高中同班的世豪是我的大學吉它社師傅,現在還唱歌給他小小女兒聽,由彰化調回台中後,常和老蕭見面,當年同學,如今一個法官,一個律師,相會時都是種角色扮演。老蕭是正直到不行的人(他一定沒看臺灣男人都看的愛情文藝動作片),加上自小學佛,班上都很敬重他;現下當了律師,對老同學也是避嫌,非必要是少應酬的;重要的是,他還活得下去,世豪說,他初開業時是差點斷炊,現在一切都撐過來了。

  他曾拿林栢榕獎學金。因為他在母親腹中便失去了父親,那是長輩毫不祝福的婚姻,後來父親早逝,有如咒咀,他的母親精神大受打擊,也病了。這個孝子,勤苦自厲,由彰化農村到台中求學,如今專為弱勢發聲,他母親也得照養,享老來福氣。幾年前,世豪成家,他知我自台北南下,特別來見,聽我敘及父喪後的體會,與懷念,他很有感覺,意味深長的說,記得中學時,你對他很有意見呀。

  初一時和世豪提到這段,我說,中學時老蕭聽我這麼說父親,心中滋味恐怕複雜。世豪同感。

  記得有次對老蕭說了句,有台灣文學這種東西嗎?那時,聲腔很外省的老蕭(他父親是呀)台灣意識早就啟蒙了,「當然有。」

  現下提筆寫報告,有了開頭,那是老蕭的故事。

  一對夫妻的結合,有那麼陣子,在家的長輩都不以為然,留下了個遺腹子,這遺腹子大了有了自己的聲腔與事業,就精神耗弱的母親顧全了,還給世界證明,這結合無所謂對錯,卻是要活得漂亮、自信、有格。

2009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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